他默默的拿起支票,写出金额ㄧ千万,他说这是我那天第一次给他的补偿,我看着支票,颤抖着手,这天杀的小说剧情被我遇到了?
沈敬禹看着我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样子,只是沉默地松开了手,然后转身朝床头柜的方向伸长手臂,拉开了抽屉,里面传来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他拿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笔,动作流畅地撕下一张,就着床头昏黄的台灯光,低头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那天晚上,妳第一次给我的补偿。」
他把写好的支票递到我的面前,我的视线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那张薄薄的纸上。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名我认得,而签名旁边那串「10,000,000」的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天杀的荒谬小说剧情,居然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缩回手,不敢去接那张支票,仿佛那不是钱,而是什么烫手的烙铁。沈敬禹见状,只是轻哼了一声,他直接把支票塞进我微凉的手心,然后用他温热的大掌包住我的手,强迫我握紧。他靠得更近了,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别装得那么清高。」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完全没有刚才激情时的温存。他捏着我的手,让我不得不正视着那张代表着「价码」的支票,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刚刚因潮吹而泛起的热意,此刻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心底涌起的屈辱和寒意。
「收下它,然后学着习惯。」
那天过后,我抱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公司,强迫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打卡、开电脑、处理堆积如山的邮件。办公室里的空气依旧压抑,同事们投来的目光似乎比以往更加复杂,带着探究与同情。就在我快要被一份报告搞得头昏脑胀时,一道影子笼罩了我的座位。
我擡起头,看到林睿臣站在我的桌边,面无表情地将一叠厚重的公文「啪」的一声放在我的桌上。他身上那套笔挺的西装散发着干冽的清洁剂味道,与周遭混乱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我疲惫的脸庞,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今天下班前要完成的,妳需要加班。」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像在宣布一件不容置喙的事实,那叠公文厚得像砖块,压得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只是转身准备离开,留下那叠工作像一座小山横亘在我面前。
他走出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办公室的白炽灯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别想太多,做好妳该做的事。」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桌上那堆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和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心里五味杂陈。窗外天色渐暗,办公室的人陆续离去,只有我座位上的台灯还亮着,像一座孤岛。
办公室的大时钟指针已经毫不留情地滑向了十一点,整个楼层只剩下我桌前的一盏孤灯,和空气中运转主机的低鸣声。我揉着酸涩的眼睛,看着那份几乎没有进度的报告,最后终于放弃,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一想到错过末班车,得自己掏腰包付那笔不小的计程车费,我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免费的加班,到头来还得自己倒贴。
就在我把电脑关机,准备拿起背包的时候,专属电梯的方向传来「叮」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皮鞋踩磨石子地面的清晰脚步声。我疑惑地擡起头,心里咯登一下。林睿臣从昏暗的走廊深处走了出来,他没有像白天一样穿着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走到我的座位旁,没有看我,目光直接落在我桌上那叠几乎没动过的公文上,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他周身的气压很低,让我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我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妳这个效率,加班到天亮也做不完。」
他终于开口,声音跟他人一样,没有半点温度,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不耐与轻蔑。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快速翻了几页,然后「啪」的一声扔回桌上,发出的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吓了我一跳。
「走了。」
他丢下这两个字,就转身朝电梯走去,没有解释,没有征询,仿佛我是一个理所当然要跟上他的附属品。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按了电梯按钮,那优雅而疏离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令人窒息。
我僵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金属门面上倒映出我呆滞的脸庞。又过了几秒钟,我才像个机器人一样,慢吞吞地拿起背包,关掉桌上的台灯。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标散发着幽幽的光。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楼梯间。
高跟鞋踩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发出「叩、叩、叩」的孤单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我真的很怕,怕他会在公司大楼下等我,那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几乎要让我窒息。我故意放慢脚步,磨蹭了很久,才终于走到了一楼大厅。玻璃门外,夜色已深,街灯昏黄。
我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心脏狂跳不止。然而,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个身影。整个大廛空无一人,只有警卫在远处的柜台后打着瞌睡。我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拉了拉外套,快步走出自动门。冷风一吹,我才觉得脸颊有点烫。
就在我站在街边,犹豫着该用哪个叫车软体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停了下来。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林睿臣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他没有看我,只是平视着前方昏暗的街道,仿佛他只是刚好经过这里。
「上车。」
他的声音平稳而冷淡,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副驾驶的车门应声而开,温暖的黄色车灯从车内洒出,照亮了我脚下的一小片地方,像一个等待猎物踏入的陷阱。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