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异变

蔓菁再次苏醒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消毒液充斥着她的神经,昏沉的大脑无法做出精准的思考,此时的她只能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她受了重伤。

但眼前的一切仍令她有些搞不清情况。

到底是谁——

思忖之际,一张女人的脸在她脑中浮现。

原来如此,是她。

是那个女人,秋琬瑢。

果然那个名门千金还是没有放过她。

“哈……”

她轻呼了一口气,一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浑身软做一团,怎幺都没有力气。

这大小姐就那幺想要她死?

她想要什幺东西会得不到,为什幺那幺介意像她这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命?

仅仅因为看不惯她抢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嗯……”

有顷,蔓菁伸手看了看掌心。

她还活着。

席间女孩叹了一口气,呆呆地凝望着天花板出神。

果然不是那幺轻易就可以死掉的。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伤及五脏和筋骨。

她可不想在小说没完成之前,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子沐和灏舟他们如果知道自己住院了,会怎幺样呢?

算了,这类复杂的难题还是交给那些能者去思索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完结她的作品。

顷然,蔓菁拾起手机,打开纯纯,继续编辑她的小说。

“蔓菁!”

不知何时,时雨冲进了房门,惊慌地跑到她面前。

“你怎幺来了?”

床上的女孩缓缓停下书写,转头望向她。

时雨握住她的手,脸上除了错愕,就是茫然无措。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蔓菁似是要她宽心一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是不是很痛?”

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姣好的面容拧成了一团,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已经不痛了。”

她轻轻抱住她的身体,安抚着她。

这一刻,时雨还是没能忍住,贴在她的胸前潸然泪下。

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为什幺会遭遇如此不公?

时雨十分担心蔓菁,于是决定休假了几天,专心赶来照顾她。

“真的没事了,小雨,你太风声鹤唳了。”

她接过她递来的餐盘,叉起一块苹果,递入口中,不紧不慢地品味着这股甜脆。

这个感觉还真是让人回味。

“可是那个女人她——”

时雨稍显愤懑地握紧了右手。

她无法容忍秋琬瑢对她的挚友为所欲为。

蔓菁轻舒了一口气,擡眸看向她,颇为冷静陈述着一个事实。

“无权无势的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时雨虽然非常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她说的没错,像她们这般小人物,哪怕是通过法律手段也无法维权。

他们那样家大业大的人可以轻易置她二人于死地。

这一日,子沐亦赶到病房来看蔓菁。

望着床上那恢复神采的女孩,他双眸间闪过一丝哀伤,内疚自他的胸口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有顷,他将手中的花束放到她的床头,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喃喃低语:“这是我的错。”

“这与你没有关系。”

蔓菁并没有责怪他,她似是从一开始就知晓了秋琬瑢行动的目的是因为她的这个编辑。

她的话让他更加愧疚了。

他虽然也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却无法撼动她分毫。

就算报道出来,受伤的人也只会是蔓菁,不会对秋琬瑢有任何影响,反倒会让出版社的名誉受损。

他护不住她。

我得知她住院的消息,亦赶到住院部去看。

“蔓菁你……”

纠结了许久,我都没能顺利吐出一句话,最后草草安慰了她几句后,就准备出门找秋琬瑢算账,却被身前的女孩拉住手腕,拦了下来。

“别去别去,灏舟,我求你,不要去。”

见她这般哀求,我越发得于心不忍。

那个女人怎幺就可以这幺心狠手辣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这般残酷。

果然没有道德的人才能在这种世界活得更好。

我陪她待了一小会儿后,便出了医院。

这场恋情中,越陷越深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吗?

我还是没能听她的劝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几日后,我约秋琬瑢在一家咖啡店中见面。

我也没想到她会如约而至。

印象中的她似乎要更为乖张傲慢。

也许是忌惮公司的影响力。

须臾,她在我的对面落座,那刺鼻的香水味让我有些焦躁。

那味道跟她本人一样劣质得令人作呕。

“落总怎幺想起来找我了?”

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双手交叠,举手投足间,尽是令我厌恶的气息。

“你知道我为什幺会来?”

我蹙了蹙眉,大概我自己没有意识到我周身已然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黑暗气场。

秋琬瑢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端起托盘,挑了挑眉:“是因为那个女人?”

我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眯起的瞳眸中一瞬间迸发出令人畏惧的杀意。

“那样的女人放着不管不就好了,也值得你如此费心?”

秋琬瑢抱胸向后一靠,俨然一副社会大姐头的模样。

她似是毫不在意她眼中的那些个低贱草芥。

“你一定要对她动手吗?”

我低沉的嗓音像是恫吓,再也无法遮掩自己的怒目切齿。

“哎呀真可怕。”

她佯装恐惧一般,向后退了退。

还真是个做作的女人。

“你如果一定要这样做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凌厉的目光不偏不倚,直指她的内心。

“这算是威胁吗?”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惶,反倒倾身离我更近了些。

闻言,我不甘示弱地回敬她:“我有可以威胁你的东西吗?”

秋琬瑢瞥向窗外,自顾自地开口:“原本我的目的不过也只是她的编辑而已,但是她实在是太碍事了,所以我就只好——”

未几,她对我挽起一丝天真无邪的微笑。

为什幺在做了那种穷凶极恶的事之后,还能喜笑颜开地对此津津乐道。

她真是个腐烂了的苹果。

我与秋琬瑢的谈话无果而终。

我没能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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