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将尽,窗纸透出第一抹灰蒙蒙的鱼肚白。
林清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噩梦的余悸与卫衍那句出乎意料的“别怕”在她心头反复纠缠。
驿丞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和马匹偶尔的响鼻打破了死寂,宣告着天光渐明。
林清睫毛颤动,终于睁开眼,视线恰好撞上卫衍望过来的目光。
那双墨沉的眸子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深邃锐利,昨夜近乎错觉的温和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惯有的审视与掌控。
他并未言语,只是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起身。
林清强撑着僵硬的身体坐起,沉默地整理着微皱的衣裙。
驿丞适时地叩门,端来了简单的热水和粗糙的早膳。两人草草洗漱,吃了些干硬的饼子后便准备启程。
卫衍率先推门而出,清晨凛冽的寒气瞬间涌入,激得林清一个寒颤。
一名亲卫恭敬地开车帘。林清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提起裙摆,踏着微湿的地面,弯腰钻进了崭新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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