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房在最深处,没人会立马发现死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看守。
所幸这个看守不高,沙维莉亚勉强穿着,只需要低着头伪装就能离开。越狱是死罪,她知道,但这里没有退路。
来之前记下的路线此刻正清晰地在脑海中演绎,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沙维莉亚几欲落泪。
图兰宫距离学院足有十英里。夜风扑面,带着荒凉与血腥。焰痕在体内躁动,像一条冷焰燃烧的蛇,不断抽打着血脉,而每一步都像踏在利刃之上,双腿迟缓得不像自己的。
“有逃犯——!”
远处的犬吠与火光,追兵的声音压近。沙维莉亚拖着步子钻进荒路边的庄稼地,那里有一处小坡,她可以滑下去。膝盖被硬秆划破,血与泥混在一起。长时间不曾进食的身体已经脱力,她卸下守卫头盔,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被压制下的咳嗽声细微如蚊。
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幺晚了,还有运粮车?沙维莉亚屏息,指尖死死扣住泥土,直到手心渗出血。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似是与周围的虫鸣同频,漆黑的夜唯有她的眼睛锃亮。
一辆运粮车缓缓碾过荒地,车轮在石子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麻袋堆叠,水果、蔬菜的气息混杂着尘土,掩盖了铁锈与血腥。
对于饥饿难耐的沙维莉亚而言,这无异于是一场磨人的考验,然而紧绷的精神加速了这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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